保卫蓝天白云 人大监督再升级
7月31日下午2点，市级行政中心昆明会堂12号会议室，显示屏上播放着“昆明市人大常委会关于大气污染防治工作约见约谈”的字幕，现场座无虚席。
柳伟等10名市人大代表就大气污染防治工作约见约谈市政府分管领导及市环保局、市住建局、市城管局、市交运局、市公安局交警支队等8个部门负责人，双方距离最远不远2米。
在昆明，人大代表约见约谈政府部门负责人，这是头一回，也是继今年2月11日市人大常委会向治理建筑工地扬尘不力的市住建局发起质询后，市人大常委会对因工作不力、履职缺位导致空气质量下降的有关单位和人员进行的一种惩戒性监督。
逐一亮出问题清单
会议室里，本次约见约谈的发起人之一、市人大代表、市人大城环委主任委员柳伟率先发言。柳伟首先肯定了今年以来，特别是2月11日市人大常委会组织质询以来，昆明大气污染防治取得一定成效，但话锋一转，指出“环境空气质量综合指数未明显降低，与大气污染防治年度工作目标和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还存在差距”。
随后，比对分析空气污染物来源，柳伟向与会的8位政府部门负责人逐一亮出问题清单：市环保局对工业企业排放的督查监管还有盲点和缺失；市住建局对部分建筑工地扬尘治理不力项目，所采取的手段只是限于通报批评，不敢碰硬，缺乏更进一步的督促整改措施；市城管局对部分道路的清扫、洒水、保洁、降尘力度不够；市交运局对南二环提升改造工程扬尘防控工作的监督管理还不够；市交警支队在环保管理、“黄标车”和老旧车辆淘汰等方面的工作力度还需进一步加大；市土储中心对收储土地扬尘污染管控工作还不够，已收储未出让的裸露土地所产生的扬尘污染没有得到有效控制……
一位政府部门工作人员介绍，这样“一对一”的点名批评，在这样级别的大会上，并不常见。柳伟每点到一个部门，该部门负责人就埋头疾书，记下问题和案例。
记者注意到，和有的总结讲成绩一堆、讲问题一带而过不同，柳伟的发言超过四分之三都是在讲问题。同时，不难看出，为了让此次约见约谈切实取得效果，柳伟等人大代表都做足了功课。
此次约见约谈，是在今年2月质询的基础上，进一步针对昆明市政府在大气污染防治方面存在问题开展的监督，堪称是质询之后人大监督的再升级。这次，副市长、8个市政府职能部门负责人一同被约见约谈。五华、盘龙、官渡、西山、富民等9县区人大常委会主任也参加会议。同时，30名各级人大代表列席会议。
“九龙治水”缺一不可
为什么质询之后，不到半年时间内，举行约见约谈？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法》提出：“代表按规定进行视察，可以提出约见本级或者下级有关国家机关负责人。被约见的有关国家机关负责人或者由其委托的负责人员应当听取代表的建议、批评和意见。”
柳伟表示，这次市人大代表集体约见和市人大常委会约谈，是对质询效果的跟踪监督。自从质询以来，政府相关部门行动也很迅速。此前，市人大城环委组织召开了“昆明市大气质量专家咨询会”。与会专家普遍认为，昆明三面环山、一面朝水，这样的地理位置和地形地貌，不太利于污染物输送和扩散，特别与沿海城市相比存在着天然的不足。从今年上半年情况来看，由于对比近年同期，出现风速下降、降水减少和大气边界层高度下降、太阳辐射增强等不利情况，对昆明市空气质量影响较大。
“天帮忙、人努力；天不帮忙，人更要努力。”说到这，柳伟提高了语调。记者注意到，这句话也频频出现在副市长、部分政府职能部门负责人的发言中，颇有自我要求和勉励的意味。
在柳伟看来，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是“一因多果”的事情，需要多个部门形成合力。比如，大气环境听上去好像只是环保部门的事情，但追根溯源，空气质量下降，建筑工地的扬尘污染是源头，因此不能仅靠某个部门单打独斗。
柳伟说，把“九龙治水”的各个部门都邀请过来，把声音更加直接、真实地传递到官员耳中，也能最大程度调动多部门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形成压力和动力，更好地推动这项工作。
照单全收不忘“谢谢”
从现场各个部门的反馈态度来看，举行约见约谈的初衷已初步奏效。
对柳伟的问题清单，8个政府职能部门负责人基本照单全收。对照这些问题，他们逐一作答、给出解决措施。
“通过自检自查，市人大代表指出的问题确实存在，我们在工作中还有许多亟待解决和加强的地方。”市城管局局长陈剑平对柳伟提出的问题进行了深刻分析，总结存在的“部分城市道路受拥堵、狭窄和机动车乱停放等因素，难以实施洒水降尘作业；各区普遍存在夜间执法力量严重不足的问题，很难做到全路段、全区域覆盖，渣土车辆违规运输处置行为仍然屡禁不绝”等6个方面的问题。
其后，6位各区分管环保的副区长也被请到发言席。
“总的来说，大气污染防治成效不理想，防治措施力度不够。”今年上半年，西山区空气质量在昆明市各区县排名倒数第一，西山区分管环保的副区长声音略显低沉，一开始就作自我批评，当场立“军令状”：我们将实施日督查、周通报、月排名，考核不达标的一票否决。
这位负责人并不愿意面对记者的镜头，只是一再强调：“什么都不用说了，现在就是埋头苦干。”
就连上半年空气质量排名第一的呈贡区，发言也跳过了工作成绩总结，直奔“不足”。
6位副区长话音刚落，各区人大常委会主任紧跟着作点评；2位分管副市长也作现场表态。
一位分管副市长首先对人大代表采取集体约见约谈的方式，为“保卫蓝天”出谋划策表示感谢，随后又总结了5个方面的问题，提出了9项整改措施。
记者注意到，不只这位分管副市长，一个个棘手的问题，政府职能部门负责人都一一作出回答，每次回答前，都不忘先说声“谢谢”。
背水一战没有退路
“认识比较深刻，找客观原因的少了，自我反省的多了。”采访中，与会人员普遍对各部门的态度表示满意。
柳伟说，面对严峻形势，我们只能向上，而且是背水一战，没有退路。
官渡区人大常委会主任刘利升说，自己对市环保局、市住建局的回答印象比较深刻，对于问题不回避，积极回应，提出的下一步措施也实实在在。
“会不会有人觉得你们在挑刺？”面对记者抛出的问题，柳伟说，我们做的事都是对老百姓有益的，会得到市民的拥护和称赞。作为被质询人，相信他们也能理解，人大监督不是为了挑刺，而是为了让工作做得更好。
盘龙区副区长张波也认为，政府本来就是要为群众服务，人大代表是帮助我们政府部门获得更多解决问题的意见建议，更好地推动这项工作，何乐而不为？另外，代表们知道了真相，可以更好地向老百姓解释，效果更好。
监督的过程中遇到过什么阻力吗？柳伟表示并没有，大家都理解，并且都想做好工作。
据了解，按照既定工作节奏，年底，市人大常委会将集中组织对大气污染防治专项工作进行评议。通过“期末考试”，最终检验政府的治理工作成绩单。如果成绩不及格，市人大常委会将依法对相关人员进行撤职。（昆明日报 记者李思娴 实习生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