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美云南 看云南人对菌子的爱与纠结
云南野生食用菌产业从上个世纪80年代后期起步,至今已发展成为年出口创汇逾亿美元的产业。 杜文蕾 摄
野生食用菌的生长环境都是相对脆弱的,尤其是珍稀名贵食用菌,其生长地一旦遭受破坏,得不偿失。 杜文蕾 摄
现象
松茸山珍汤,这是刚结束的“抗战纪念阅兵活动”招待国宴中的一道佳肴。对许多人来说,这道菜一如微信圈里流传的一句话——上帝都舍不得吃的东西,留给了云南。
确实,松茸、牛肝菌等野生菌,在云南老百姓的餐桌上不是鲜见之物。
“云南的野生菌约有800种,占全国食用菌种类的3/4,居全国之首。其中,松茸的产量仅云南省迪庆州就超过全国总产量的70%.”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研究员、云南省野生菌保护与发展协会会长刘培贵称,云南是全球少有的天然野生种质资源库,可以说是“天赐云南”。因而有“世界野生菌看中国,中国野生菌看云南”的美誉。
“荣耀的背后,我们的野生菌产量却是逐年下降……”8月27日,在昆明举行的“首届云南省野生菌可持续发展学术论坛”上,与会嘉宾们无不无奈地道出该项产业面临的隐忧。
市场遭遇产量之“困”
据云南省林业厅副厅长冷华介绍,世界四大名菌——松茸、牛肝菌、松露、鸡油菌,不仅在云南均有产出,而且产量和品质居全国之首;产品远销法国、德国、日本等40多个国家和地区,创汇排名仅次于烟草、咖啡和蔬菜,是云南一项重要的特色经济产业。
云南食用菌产业发展办公室提供的数据显示,2014年,云南野生食用菌产量8万吨,产值超过67亿元,同比增长18.2%.其中,松茸出口708.9吨,同比下降9.3%,出口值3837万美元,同比下降5.4%;牛肝菌出口7041.3吨,同比下降22%,出口值4852万美元,同比下降16%。
“尽管近两年出口下滑,但量、质、价在全国独领风骚,稳居第一,并一直享有较高国际声誉。”上海圣杰隆食品(进出口)有限公司董事长范凡说,在骄人的数字背后,云南野生菌仍存在一些急需商榷的问题。例如,松茸。
随即,范凡从手机里调出了一份“迪庆州近年来鲜松茸及制品统计表”表明,从2011年—2014年,迪庆州松茸出口数量从最高的820吨,降至2014年的601吨。即便是据乐观预测,今年迪庆州的松茸产量,也仅有去年的50%,即300多吨。
作为云南松茸的主要产地,迪庆州的产量和品质均居在全国首位,鲜茸的出口量也占云南省出口量的65%以上,是云南乃至中国的名副其实的“松茸之乡”,也是迪庆州大宗出口创汇特色商品。年出口创汇金额超过600万美元。
范凡坦言,松茸产业的发展关系到迪庆千家万户的根本利益。因为迪庆全州的农民,现仅松茸一个产品的年收入就近亿元。同时,作为农林业副产品的松茸,还具有不与人争粮,不与粮争地,不与地争肥,不与农争时的生态优势、空间优势、资源优势和时间优势。
巨大的市场需求面前,松茸产量为什么连年下降呢?
云南省野生菌保护与发展协会称,迪庆州不是云南唯一出现产量之“困”的地区,其他地州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名贵珍稀菌类的产量减少尤其明显。
据刘培贵介绍,松露也是云南的一个特色野生菌品种,与鹅肝、鱼子酱一起被称为“三大世界顶级奇珍异馐食材”,“厨房里的黑钻石”。目前,在国际市场上,松露价格为每公斤2000—3000欧元,而白松露品质最高,每公斤价格达数万欧元。他提供的一份“2010—2014年野生菌公司块菌(松露)、冬虫夏草购销情况分析”表也显示:松露的购销量,由2010年的127吨,急剧降至2014年的9吨。
除上述名贵菌之外,牛肝菌、青头菌、干巴菌等野生菌的产量也在呈逐年下降趋势——云南省野生菌保护与发展协会称,产量下降的原因既有天灾更有人祸。
掠夺性开采是主因
据刘培贵介绍,野生菌的生长量受降雨、气候等自然因素影响较大。近两年,受天气干旱等客观原因的影响,野生菌产期和产量,确实有推后和下降的迹象,但这不是关键原因,主要是野生菌采集者掠夺性种质资源开采。
近年来,随着云南野生菌的价格不断攀升,受经济利益的诱惑,云南野生食用菌陷入了越来越少、越少越贵、越贵越采,越采越乱的恶性循环中,野生菌天然种源的数量和品种均有减少和灭绝的危险。松茸、松露最典型。
以松露为例, 一般是每年11月至次年3月为黑松露成熟期,最好的采集季为11月下旬至次年3月上旬。但现在是每年的从雨季后,即6、7月份就开始采挖,这都是没有成熟的松露。成熟的松露,切开后有大理石般的天然花纹,并有一种特殊的清香,而且只有成熟松露才有高贵的价格。反之,如白菜价。但这还不是导致松露产量下降的根本原因。
云南松露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冯永敏介绍,真正伤害松露的原因是采挖方式。在松露产区,采集者往往凭经验,采用锄头、钉耙等工具,以深挖乱掘的方式获取松露,而且不分大小,一锅端。完全是竭泽而渔。
事实上,在国外的松露产区,采挖松露是一件非常有趣事,即用母猪或训练后的猎犬采集,通过动物灵敏的嗅觉当助手,而且发现松露生长地后,严格按照规程采挖——取大留小,护菌根育菌茸,以持续开发利用。
刘培贵称,菌根是生长松露核心成分,一旦在采挖是切断和打乱了地下菌根和有序菌丝,原来的生产松露的地方在来年不可能还产。因此,我们传统的采挖方式,无疑是一种杀鸡取卵式方法,这是导致松露、松茸等名贵菌类产量连年下降的主要原因。
由于缺乏足够的科学知识普及和指导,加之不科学采收方式,目前,云南松茸主产区生长的松茸数量,正在以每年5%的速度递减,预计数十年后将濒临消失。因此,在2000年,松茸已被列入中国国家二级濒危保护物种,对松茸实行了濒危物种的进出口管理。与此同时,松露、牛肝菌、羊肚菌、虎掌菌等其他珍贵野生食用菌也面临同样的问题。
“尽管找到了问题的原因,但是由于受到传统认识、林权等因素的制约,对野生菌采集者无序、过度采挖的现象,我们只有报也窘迫和无奈。”一名业界人士称,水源使用、矿产开采都有一个管理部门,但野生菌采摘似乎没有主管部门。
管理缺位 执法不到位
事实上,真如业界所言吗?
今年4月,在云南省人民政府召开的“魅力彩云南?特色云系列”新闻发布会第六场——绿色云菌篇上,省林业厅曾明确表示:2014年云南省人民政府就出台的《关于加快林下经济发展的意见》,就提出了一系列促进云菌产业发展政策措施。诸如,在不改变林地用途、不影响生态功能的前提下,充分利用林下自然条件,借助林地的生态环境,着力抓好林药、林菌、林花等发展模式,促进林下经济规模化经营。特别是林权制度改革,云南在全国率先开展改革,将2.7亿亩集体林地确权到户,极大地调动了广大林农保护林地、经营林地发展林下经济的积极性,采集加工野生菌成为林农“不砍树也能增收致富”的新门道。
统计显示,2014年,主产区农民人均野生菌收入超过1000元,最高的农户达到12万多元,野生菌收入占主产区农户收入的30%—70%。
楚雄州一名政府人士私下告诉记者,上述《意见》出台总比没有好,但由于涉及林业、国土、环保、农业等多部门管理,往往难以找到真正的决策机构和人,出现问题只好搁置再议、再议,最后形成管理“缺位”。
“不过,我们依然要看到野生菌产业的进步。”云南寻菌味农业科技有限公司负责人称,目前,云南省从事野生菌加工生产加工型企业70多家,其中以丛山、山里乡、宏桂、康源等为龙头企业代表。野生菌销售经营商户则主要集中在昆明,现有木水花、北苑、后所3大野生菌批销市场、1150家经营商户;而国内野生菌出口企业主要集中在云南,获得批准且具有一定规模的出口企业约为:松茸出口企业11家,牛肝菌等菌类出口企业60多家。
不过,在寻菌味公司看来,现在除了管理上的无奈外,更多的是“供销两难”的纠结。该公司负责人说,云南野生食用菌产业从上个世纪80年代后期起步,至今已发展成为年出口创汇逾亿美元的产业。由于无节制的开采,野生食用菌的数量日趋下降,整个产业的可持续发展存在着资源紧缺的问题。
与此同时,出口价格也呈逐年下降趋势,特别是日本实施“肯定列表”制度、欧洲实施严格检查后,以往靠出口拉动销量的现象逐年收窄,尤其是近年经济下行的之时,出口转内销成为了当务之急。
因此,在“首届云南省野生菌可持续发展学术论坛”上业内人士认为,有关部门应该边加快出台《云南野生菌保护发展管理办法》,边对野生食用菌进行统一管理、规划及创新商业模式,从战略角度对待野生食用菌资源整合,合理保护开发野生菌资源。
对策
立法保护野生菌资源
8月27日—28日,在昆明举行的“首届云南省野生食用菌可持续发展学术论坛”上,来自全国的野生菌科技工作者、知名企业家、典型农户代表近100人,就松茸、松露、牛肝菌等珍稀名贵野生菌的科学采集、有效保护等内容进行了讨论,并就会议内容拟订了《专家建议》。
与会专家表示,在世界范围,最为广泛的食用真菌都是可用传统技术人工栽培的腐生真菌,但最富有保健、营养、绿色食用价值,以及又具生态价值的唯有野生食用菌。他们认为:当前,如果省委、省政府及各级部门能重视及切实落实“抚林育菌的战略思想,根据野生菌生长繁殖规律,区域规划野生菌保护发展蓝图,实现山区林野生菌经营管理经济发展构思与模式”,可实现近期与长远目标。特别是通过编制十三五产业规划、实施立法保护等措施,5年左右全省可以实现林下野生食用菌总产值突破200亿元,10年左右突破500亿元的目标,届时,野生食用菌将成为山区绿色经济的“加速器”。
借鉴“野生枸杞保护”
为保证上述目标的达成,《专家建议》提出4项内容,一是立法保护野生菌资源。即向青海省学习“野生枸杞立法保护的办法”,对野生菌也予以立法保护,并像护林防火的管理体系一样来监督执行该法。事实上,早在2012年,省供销社就委托云南省野生菌保护与发展协会起草“野生菌保护办法”,经过该协会反复论证、听却各方意见后,全国首部《云南野生菌保护发展管理办法》(下称,《办法》)草案在今年初拟订完成。《办法》共5章20条,包括总则、保护措施、生态补偿、法律责任等,其中“保护措施”提出,重点保护野生菌名录由省级野生植物行政主管部门按照各自职责制定,报省人民政府批准公布,采集国家一、二级保护野生菌,应依法取得许可证,并规定了各类野生菌的采集时间。例如,块菌采集期为11月20日—次年3月30日,并提倡采用驯化动物协助采摘,禁止采集和收售不成熟块菌和掠夺式采挖。
同时,《办法》还对最具特色的野生菌是11大类群,确定每年的采收时间、采收方法;野生菌保护区的地方政府要建培训站,培训合格人员发放采集证。明确政府和职能部门监督管理职责和措施。其实,早在2007年省政府就“食用菌产业的发展”出台了一个文件规定,按规定,全省的食用菌产业由省供销社负责组织开展规划和年度计划、产业推动、交流合作、统计监测等工作;野生菌保护由林业、农业行政部门和森林公安负责,市场管理由工商部门监管。现实中却因各种繁复因素,造成对野生菌的管理缺位,执法不到位的现象。
按省野生菌保护与发展协议原计划,《办法》将在“首届云南省野生食用菌可持续发展学术论坛”上宣读审议结果,但由于前期舆论的关注,引起相关部门的异议,最终没有执行。
尽管是省供销社委托前述机构起草了《办法》草案,并列为政府规章二档项目,形成立法建议稿。但《办法》目前仍为行业性自律规章。
业界认为,《办法》提出相应的保护与管理措施,规范人们的采集时间、方式和行为,以保持野生菌资源的再生能力,对于维护云南生态系统的稳定,实现野生菌的可持续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生态、社会和经济意义。不过,《办法》的可操作性仍值得商榷。
推广抚林育菌
“立法是基础,产权确立是支撑。”《专家建议》称,林权制度改革是推广抚林育菌的前提和关键。省林业厅介绍,自2006年启动集体林权制度改革以来,云南省林权流转面积已达1397.4万亩,新增森林面积1400万亩,新增森林覆盖率达4.73个百分点。
前述与会人士说,有序推进林地确权、承包经营权流转,可以不断落实林农管护责任,以封山育林工作为基础,大力鼓励林农进行封山育茸、封山育菌,在有效保护生态环境,开发林下资源的同时,又依靠得天独厚的野生菌资源增加了林农收入。 此外,经过将山林划分到农户,林农管护森林的积极性可得到有效提高。
对这一说法,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研究员、云南省野生菌保护与发展协会会长刘培贵表示赞同。他说,按“大农业(混农林)概念—发展林农经济——野生菌支柱产业”路径,是最佳的保护与开发模式,有效实现山地有林,林下有菌,林菌共生,互为促进,尊崇自然和谐生态规律。
从野生菌的观赏、采摘、食用、购买入手,在昆明、玉溪、曲靖和楚雄等州市发力发展野生菌生态旅游业,以及资源开发是第三条《专家建议》。不过,采访中有业界人士不但不赞成此举,而且非常反对。一名不愿具名的公司负责人称,野生食用菌的生长环境都是相对脆弱的,尤其是珍稀名贵食用菌,其生长地一旦遭受破坏,得不偿失。
云南野生食用菌广泛分布于全省126个县市。可以说,发展野生食用菌将有效地促进山区群众增收,是一项投入少、见效快、覆盖面广的致富途径,但是正是由于其是天赐,落实到该项产业的扶持资金基本是杯水车薪。《专家建议》第四条提议,像扶持核桃产业一样,给予亿量级资金扶持,用于新增保护管理工作经费、推广菌根苗的种植、加工、保鲜、市场建设等。
建议很好,落实很难——一名专家说,写信、提案、建议等,我几乎都向省委、省政府高层人士传递过,而且也得到了领导们的批复,但具体到落实环节,最后都不了了之。
虽然《专家建议》在前述论坛期间经过讨论等程序,最终却没有在会议闭幕上审议通过。据《专家建议》收集撰写人申洁介绍,由于专家来自全国,目前对前述4条建议均有不同的异议,因此暂时搁置。(昆明日报 记者廖兴阳)
>>榜样
宜良小哨“包山拾菌”
富了村民 绿了大山
“5万,5.1万……”每年雨季来临前夕,宜良县狗街镇小哨社区一年一度的“包山拾菌”竞价会紧张、有序开始了。谁出的价高,山上的野生菌的采收权就归谁。从1995年开始至今,小哨村在云南省首创的“包山拾菌”模式已20年了。此举,既富了村民又绿了大山,仅今年该社区的承包林地费用就达200多万元。
小哨盛产牛肝菌、青头菌、铜绿菌、谷熟菌等,尤以干巴菌最为出名。1995年起,小哨根据野生菌的产量,把山林分段竞价,实施承包拾菌。交5000元保证金,村民就游资格就可以参与竞拍;一座山头谁出的钱多,当年的采摘权就归谁。当然,除了享有相应的采摘权外,还有义务管好辖区的林木,损失了也要进行相应的惩罚。
据悉, 小哨社区的土地总面积为20925亩,林业用地有15226亩。2007年启动集体林权改革后,小哨把15226亩林地作为林下经济发展的基地,成立了彝家乡村旅游专业合作社。
通过“包山拾菌”,小哨社区的人均年收入由2003年的2270元,增长到了如今的近万元;超过一半的家庭买了汽车、摩托车,小日子过得挺红火的,与此同时,每年包山捡菌的承包费,70%用于村里的公益建设,30%作为村民分红。据悉,有了集体收入后,社区建造了12亩的休闲公园、5亩的迎宾湖,还对村里进行了美化、亮化,形成了以水果和干巴菌为主体打造生态旅游村,这也是云南省第一个经旅游部门批准认证的生态旅游村,年均接待游客20万人。
不过,更重要的是,“包山拾菌”的模式既保护了森林资源,维护了生态平衡,又培植了菌源,丰富了林下资源。
松茸示范基地
亩产增幅达5.7倍
迪庆州香格里拉建塘镇吉迪村,是一个藏族人家的贫困村,平均海拔3300米,与周边山林落差接近800米,每年7月中旬至9月末的松茸采集是村民全年主要经济来源。
2001年末,来自上海的范凡第一次来到云南,从此与野生食用菌结下了不解之缘,至今已有15个年头。2007年7月范凡第一次背着检测设备走进迪庆州的吉迪村等地,上山实地了解野生菌的生长环境、采摘、村民等,并将其拍摄成纪录片,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连续拍摄《松茸的报道》等9部,拍摄过程中,也被吉迪村深深吸引和震撼,并从2013年至今,通过沪滇两地扶贫及科研项目,在吉迪村建立“松茸示范基地”。
吉迪村委会全村辖17个村民小组,农户503户,农村人口2772人,有林地272645.1亩。吉迪村是贫困村,农民收入主要以种植业、采集松茸为主,有“松茸之乡”的美誉。 据范凡介绍,“松茸示范基地”以吉迪村苍林、得批、惜归、崩咀四个村小组区域中400亩林地作为项目,以及科研团队进行野生松茸保育促繁研究的实验基地,基地重点核心区仅占管护林地的5%,约20亩林地,并对实验基地进行了围栏及标识。
“ 松茸示范基地”通过封山育茸建立示范基,加强松茸林地的管理,间种菌根化苗木、人工菌丝培养、制定松茸收购规格和标准等手段,当年松茸产量就同比增长471.43%,而且由于松茸质量保障,均价至少同比增加15.38%,4个村小组每户松茸收入翻5-6倍。即每亩松茸的产量由管护前的0.7公斤,增长至4公斤/亩,增幅达5.7倍
通过对“松茸示范基地”三年建设,范凡认为,只要科学管控,松茸的产量是可持续发展的。因此她呼吁:加强官、产、研、商、民的通力合作;继续加强对当地农民关于环境与松茸保护重要性的培训。只要制定和完善了管理措施,松茸的增产增收完全可达2—3倍,收入增加50-100%;而且松茸资源得到有效保护和利用;生态环境得到进一步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