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追寻有价值的收视率 北京电视台《生命缘》妈妈记者团的故事

刘书含（右一）正在工作。北轩/摄

赵菲菲在导播室给孩子喂奶。北轩/摄

    2014年第三季度，一档名为《生命缘》的电视纪录片经北京电视台卫视频道播出后引起强烈反响。一部讲述小人物故事的纪录片能在周六黄金时段同大腕扎堆的综艺和真人秀节目同台竞争，本身就是故事。

    更有意思的是，《生命缘》记者团队是由一群年轻的妈妈组成的。

     电视台来了吃奶娃

    2013年冬天，北京卫视女记者赵菲菲的儿子皮皮降生。

    2014年5月19日8点30分，一直觉得自己最能体会怀胎分娩辛苦的赵菲菲，在走进北京妇产医院第一手术室的那一刻，发现自己错了。

    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叫杨珂的产妇。这位年轻母亲怀上了双胞胎，然而，较小的孩子在母体中发生严重的先天性膈疝。

    这意味着在孩子诞生的那一刻，母子之间、兄弟之间即将永别。

    北京妇产医院、首都儿研所两大三甲医院的几十位医护人员严阵以待；范玲教授、玛丽霜教授两位国内妇儿专科顶尖专家同时出手；手术室内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祈祷……

    一切，只为了救活孩子。

    手术非常成功！然而，几天后，过于虚弱的孩子没有扛过术后并发症，还是走了。

    完成拍摄，赵菲菲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住地流，此刻的她心中装了太多的感动与思考，急于通过镜头告诉她的观众。

    要在100多盘总时长80多个小时的素材中，剪辑出一段不足50分钟的成片，《生命缘》的编辑比高达100：1。争分夺秒、熬夜加班的后期工作，完全颠覆了赵菲菲一家老小的作息和生活。

    炎热的夏天，不见妈妈不睡觉的小皮皮一直在等妈妈。先在楼下的车里等，然后在走廊等，后来干脆睡到机房里。小皮皮可能会想，无论在哪，只要妈妈在，心里就踏实。

     摄像机架进重症监护室

    “你出来，出来！”

    一声断喝过后，女医生怒目圆睁地出现在镜头中。她是在训病人的家属，一个一脸茫然的农村老太太。

    北京协和医院重症监护室主治医生崔娜没想到，自己抢救肺动脉高压重症患者曲立园的过程，被摄像机无一遗漏地记录了下来。她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上电视，就在发脾气。

    “我不允许她出事，没有任何原因，就是不许！”两分钟过后，崔娜再次出现在镜头里，眼圈红红的，没说几句，眼泪就流了下来。

    曲立园的故事是《生命缘》女记者马婷在北京协和医院白天黑夜蹲点了3周才发现的。这家以医术精湛著称于世的大医院，是唯一允许她将摄像机同时架进急诊室、手术室和重症监护室的医院。第一次拍摄手术室里的故事，马婷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压力。

    那天，曲立园的母亲第一次获准进重症监护室去看女儿。看到妈妈，连续昏睡6天的曲立园一下子躁动起来，心率从120瞬间升到150。再让母女在一起，情况将十分危险，崔娜真急了，立即厉声打断了会面。

    直到节目播出的前一刻，《生命缘》女记者马婷还在反复思忖，该不该把这一段播出去。

    早在今年7月26日，《生命缘》第一期《母子求生记》在北京卫视播出，一炮打响。完整视频播出，崔娜被观众誉为业界良心。而在这千万观众之中，马婷就是其中之一，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看电视。

     “女汉子”背后的汉子们

    《生命缘》是一个幕后团队，其中隐藏最深的，一位是照顾着6位女同事的唯一男记者秦晓明，一位是唯一没生孩子，承担最多任务和急活的王彦。

    《生命缘》记者团队总共7人，6位女性，5位是正在哺乳的妈妈。她们背后，5个大男人日子过得怎样可想而知。

    《生命缘》女记者闫一可的老公于菲，有段时间天天找茬跟媳妇吵架。妻子夜以继日忘我工作，孩子嗷嗷待哺经常生病，于菲觉得太憋屈了，甚至恨上了《生命缘》。此时，闫一可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转折来了。

    9月13日，《生命缘》播出了闫一可拍摄的癫痫儿童毛毛的故事。当看到毛毛进手术室前与妈妈告别的情景，于菲哭了。节目结束时，于菲意味深长地看了妻子一眼，满是柔情。

    《生命缘》第6期讲述的是手术室里的生死博弈。女记者韩靖同医护人员一起35个小时不睡觉、不回家。病人大哥的最终离世让韩靖备受打击，她陪着家属一起痛哭。事后一个月，她又与家属一起商量怎样给逝者的孩子做工作，再次泪流不止。

    酷暑的7月初，“85后”女记者刘书含进入工作最紧张的日子。就在此时，刚满一周岁的儿子两次发高烧到40度，一度滴水不进，只能吃母乳。工作实在放不下，刘书含把孩子带到医院附近的宾馆住下，趁拍片的间隙跑步往返给孩子喂奶。其间刚好赶上拍摄一场关键手术，老公咬牙请了2天假，带着生病的孩子在医院和妻子一起工作了两天。孩子康复了，老父亲突然又在家晕倒，被120救护车送到医院。成天在大医院采访大专家、大教授的女儿，连一个号都没有顾得上为父亲挂。

    记者沉下去，境界升上来。这，就是北京电视台《生命缘》妈妈记者团的故事。（记者董城 陈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