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池“临时渔民”:每一次起航都定格在记忆里

08.12.2014  10:39

凌晨,离开沙堤码头,马应喜开始观察风向。风,关系到帆船一天的渔获 记者孟祝斌/摄

凌晨6点,在星星点点的渔火中,马应喜的铁壳渔船在机动拖船的牵引下,离开了沙堤码头 记者孟祝斌/摄

把捕虾网投入水中。这一季开湖,滇池只允许捕捞银鱼和虾,船上一般都会准备两套网具

滇池里曾经活跃着数支“专业捕鱼队”,以渔获满满为最大的荣耀。但今天,队伍早已不复存在,渔民们各自登岸谋生,渔具、渔船和捕鱼技艺被尘封在回忆中。

也许正如渔民所说:再也没人能像他们那代人一样,与滇池如此亲近了。

原“新河专业捕鱼队”的成员们离滇池越来越远了。

草海边的村子已经开始拆迁,不少村民住进了广福路的居民小区。李永周觉得,从今往后,再也没人能够像他们这代人一样,与滇池如此亲近了。

今年滇池开湖期持续了一个月,但直到封湖,停在船房河与草海交汇处的几十条乌篷船却一直没起航。捕鱼队的成员们没人参与此次捕鱼,曾经的捕鱼能手李永周,则在做为草海保洁的工作。而重新封湖后,晋宁县沙堤村的马应喜归还了借来的渔船,又回到了农忙务农,农闲打工的日子。

30年前,扬帆起航,在滇池里乘风破浪,捕鱼捞虾,才是他们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封湖、上岸、搬迁……为了保护滇池,沿岸的传统渔村正经历着牺牲与变迁。

11月3日,凌晨5点,家住草海北岸新河社区的李永周和老伴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后,62岁的他和老伴进厨房开始做饭——得准备早上和中午的饭食。

几乎同时,晋宁县新街镇沙堤村委会46岁的马应喜也在做饭,食材是他头天带回来的渔获。20分钟内,他和妻子做了凉拌螺蛳、油炸银鱼和炒鸡蛋三个菜。妻子边吃边嘱咐:“饱山饿海啊,在滇池里划船是使了力气还吃不上饭,要多吃点才行。”马应喜边吃边点头,连吃了三大碗米饭。

凌晨5点40分,侄子李良骑着摩托车来到马应喜家门口。马应喜赶紧把保温壶装满开水,把午饭装进铝饭盒,提起装着保温壶、饭盒和两袋咸菜的塑料桶,坐上了侄子的摩托车。

凌晨6点,李永周和老伴吃完早饭。准备好中午的饭食后,李永周骑上他那辆油漆斑驳的旧“永久”自行车,载着老伴出门了。

李永周和马应喜两家人,一家在滇池北岸、一家在滇池东南岸,几乎同时起床,做同样的事,都是为了在天亮前赶到码头,乘船出海。只是,出海的目的已经完全不同。

摩托车行驶10多分钟后,马应喜和侄子来到了沙堤码头,不远处的水面上传来了“突突突”的发动机声。两人借助昏黄的灯光,登上了租用的铁壳船,离开码头。自10月初开湖捕捞银鱼和虾后,沙堤码头成为渔船的聚集区。

驶进滇池后,船上的三根桅杆并不扬帆,而是七八条渔船聚拢在一起,用绳子首尾相接,由“突突”作响的机动船将整支船队拖行到呈贡-官渡一带的水域。拖行20多分钟,马应喜看到东方的云层被大风吹出一个豁口,很高兴。

风越大,船行得越快,也就能捕捞更多银鱼。此次开湖的捕捞对象中,银鱼是经济价值最高的。每公斤银鱼的收购价是15元/公斤,虾是8元/公斤。只要风不停,一天有望捕捞20-30公斤银鱼,还能省些力气。

凌晨6点半左右,李永周骑车到了草海隧道上方一个码头处。他把自行车抬到船上,驾船朝离岸10多米的一条乌篷船驶去。

这种乌篷船是原“新河专业捕鱼队”的标准用船,它比沙堤码头的渔船功能更多。曾经,乌篷船里不仅有捕捞网具,还有锅碗瓢盆、炉灶、被子……它不仅是捕捞工具,更像是水面上的家。而如今,这船里已经没有被子、炉子和渔具,放的是清理漂浮物的竹杠和网兜。

李永周和老伴将单车、饭盒放到乌篷船上,取出打捞工具后,便向草海深处起航。他们的工作是为草海保洁,负责打捞草海隧道、大观楼、市财经商贸学校等水域的漂浮物。每天早上7点开工,下午5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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