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春茶与希望

　　居布朗茶山，转山、巡园、看茶是我生活的基本模式。尤其年头，“转巡看”频率会随春天的脚步加快。白加黑、五加二，只为追逐春天，收获春茶，心被春天和春茶所带来的希望鼓动，总是忙而累并快乐着。实在疲乏，茶树下，山石上，或茶农小憩的茶园窝棚里，一杯茶水，豪饮数口，周身舒彻，疲乏顿消。这是茶之功，也是春之功。

　　春来万物生，这是不需文字说明的千古真理。早春的茶山，满满的生机不只在茶树，也在遍山的小草或寄生茶树的苔藓上。此刻，茶农们深情守望的是茶树那一冬养蓄的春芽。

　　春茶，味足香扬。有人钟情于她的“厚甘”，有人迷恋她的“滑润”，也有人会作期遇“佳人”的浪漫遐想。养性怡情，只要你留意，无言低调的春茶总是那样富有情调。

　　其实，茶山的春天并不都是温柔和煦的模样。茶树和茶农所经历的茶山春天，也有忙碌、暴躁和无情的一面，只是大家很少描述和回味而已。早春，当你喜赞东园大树吐芽之时，不曾想西园老枝上的春芽已成“黄片”。当你返顾西园老枝，或许东园新叶又被游戏般错过。左顾右盼，你不敢报怨春天为何不慢走几步？为何让你少收那最好一茬？

　　尽管不愿把“风雨雷雹”与春天相连，但“风雨雷雹”又确是茶山春天常有的景象。且不说匆匆来去、无法躲避的狂风骤雨，单说那剧雷烈雹，掠过茶园，砸断新枝，打落春芽，随风吹走的可就是茶农的一季收成。

　　更甚的是旱灾、疫情。三年春旱，茶芽少发，春茶减产；三年疫情，茶商罕至，来客骤减。旱情煎熬茶树的命，疫情蹂躏茶农的心。若非这几的春茶梦被“旱”“疫”打破，也许今春转山、巡园、看茶之外，我还会陪远来的茶客欣赏“那，那，还有那”大茶树的风姿。不过，不管是“风雨雷雹”还是“风调雨顺”，茶山不会都缺旺盛茁壮的茶树……

　　变化，在茶山不仅随着季节发生。翻手机时，你也许会看到“路难行，山难爬，茶难寻”的镜头；但那是以往，现在少见了。从前几年的脱贫攻坚到如今的乡村振兴和美丽乡村建设，茶山绝大多数道路已拓宽或硬化，汽车直达茶山茶园已非难事。茶山人家楼房的宽敞舒适已如城里一样的精致。有数据说，在完成脱贫攻坚转入乡村振兴的第一个春天，布朗山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脱贫户从茶业中获得增收。

　　茶山有希望，茶农体会深。“住”不好时希望能安居；“行”不好时希望路好走。伴随茶业发展和政府帮扶，茶农们的希望一件件变成了现实。增收与改变，使布朗山茶农有了可持续发展的意识：只要维护好茶山生态就能增收；只要保护好“绿水青山”就能让茶山变成“金山银山”……

　　(作者：卢文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