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昆明和外国人述说十年沧桑巨变 解读昆明今朝美
人物：顾军 身份：曾是公务员，现为自由撰稿人
人物：张庆国 身份：作家，昆明市作协主席
人物：黄热衡 身份：金星社区居民
人物：辛仁杰 国籍：印度 职业：大学外教
人物：韩思行 国籍：泰国 职业：泰国食品商人
人物：依克巴 国籍：巴基斯坦 职业：皮草商人
每一座城市都由千千万万人组成。因为有了人，城市才有了生命力。从某种意义上讲，城市的进化史就是文明的发展史。对于有着上千年历史的昆明城来说，十年不过是沧海一粟；但对生活在昆明城的人来说，十年是一个极有意义的节点。2015年是昆明城重新区划十周年，这十年间，昆明人的日常生活、社会生活、文化生活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新昆明建设对于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来说又有着怎样的意义？昆明这座城市到底有何吸引人的地方？为此，记者采访了3个老昆明人和3个在昆生活近10年的外国人，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解读昆明城。
新昆明让人有了新追求
“实事求是地说，昆明这十多年来发展变化非常大。十多年前，昆明在沿海发达地区的人眼里就是一个乡村城市。”土生土长的昆明人顾军十余年前在深圳工作。那时候，深圳日新月异的发展速度让身处其中的顾军每每想到故乡昆明就有一种黯然神伤的感觉。
在顾军的记忆里，十多年前的昆明最高档的酒店是金龙饭店，但与大城市深圳还是没法比较。“那时，我接待过几个从新加坡和台湾来的朋友，把他们安排在金龙饭店住，他们吃完中午饭便说要去桂林住，认为金龙饭店不过是家乡村酒店。我再三挽留，他们都一定要离开，我只好托人买机票。当晚他们就飞桂林去了。我们的事也没谈成。”顾军说，那时候的昆明城，不仅城市小、道路狭窄，环境卫生也很差。“可能生活在昆明的本地人并不觉得，但每次从深圳回到昆明，我都会有心理落差。”
顾军说，生活在十余年前的深圳，会觉得昆明很“落后”。“说实话，那时候的我真的不想再回昆明，但最终还是因为工作安排，被调回昆明了。”顾军解释，虽然他不想再回昆明，但内心深处始终埋藏着对家乡的爱，总想回昆明做些事情，为改变家乡的面貌而努力。“所以，工作调动让我回昆明，我也欣然接受了。”
回到昆明之后，从城市改造到新昆明城的崛起，顾军都看在眼里。“在历史长河中，十年时间弹指一挥就过去了。但对昆明城来说，这十年让它旧貌换新颜，不仅城市变大了，也变美了，变得四季风景如画，让每一个来到昆明的人会不由自主地‘赖’着不走。”顾军说，新昆明让生活在其中的人有了奔头，有了新的追求。“人们的腰包鼓了，走到外面的城市去，会说这个城市那个城市还不如我们昆明；人的精神面貌也发生了变化，我们昆明人也会自豪地对外地人说，我们昆明是名副其实的春城。特别是有了地铁之后，曾是边疆城市的昆明也跨入了现代化大都市的行列。”
顾军希望未来昆明城的发展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有了春城的特色，昆明才不会雷同于其他大都市。”顾军笑道，“这样才能让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有不同于其他人的自豪感。”
不少有影响力作品问世
“十年来，昆明文学有了很大的发展。”在昆明市作协主席张庆国的眼里，2005到2015这十年是昆明文学蓬勃发展的十年，也是昆明文学在全国产生重要影响力的十年。“首先是出现了一批新的作家和诗人，比如陈鹏、包倬等青年小说家及铁柔、张晓军等青年诗人；第二是已经成名的作家在这十年中出版了很多有影响力的作品，比如于坚的《昆明记》、海男的《忧伤的黑麋鹿》、雷平阳的《云南记》、范稳的《吾血吾土》等；第三是云南有五个获过鲁迅文学奖的作家，昆明占有四席。”
张庆国说，昆明文学能在这十年间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与长期以来昆明地区的文化发展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这十年，国家对文学发展很重视，支持力度也很大，使很多作家受到鼓舞。就昆明而言，昆明市委、市政府对昆明文学的发展也很支持。就拿我担任执行主编的《滇池》文学杂志来说，是昆明市委、市政府保证了我们每年的办刊经费，让它能正常出刊。”张庆国认为，十年来，昆明文学的蓬勃发展离不开《滇池》文学杂志这个阵地，“因为有了政府的支持，《滇池》文学杂志才能够扶持文学新人，才能给有才华的作家以支持，才能向中国文坛推荐这些作家和作品”。
“睡城”摇身变繁华之地
今年68岁的黄热衡是金星社区居民。谈起十年来昆明最大的变化，黄热衡说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北市区商业中心的建立和娱乐配套设施的完善，“楼宇经济的崛起和发展让北市区从之前的‘睡城’变成了如今的繁华之地。”
尽管北市区的巨大变化有太多值得津津乐道的地方，但对于黄热衡来说，最有意义的还是盘龙江的改变。盘龙江从北边向南蜿蜒，是很多像黄热衡一样年龄的老人童年时最喜欢去的地方。“在我小时候，盘龙江的水很清澈，我和我的小伙伴放学后都会跑到盘龙江里游泳。可以说，盘龙江给我的童年留下了非常美好的记忆。但后来水污染越来越严重，再也没有小孩敢到盘龙江里游泳了。”黄热衡对盘龙江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他说，随着前几年政府的大力整治，盘龙江水又变得干净清澈了。黄热衡一直爱好摄影，在整治盘龙江期间，他还拍摄下了清洁员们在水里辛苦清淤的画面。
十年是一个节点，对于每一个家庭来说，一个十年中的变化是说不完道不尽的。黄热衡也介绍了十年来自己生活中的变化。“十年前，我去一趟呈贡很麻烦，现在有了地铁，四十多分钟就到了，很方便。”黄热衡说，十年前，昆明的公交线路不完善，去远一点的地方要转好几趟公交车，而现在公交线路贯穿城市、郊区，地铁也开通了，完善的交通网络让他的出行方便了许多。尽管有车，但出行时黄热衡还是热衷于乘坐公交。“近几年来，环保意识宣传进入千家万户，我和我的老邻居们外出都是坐公交，既安全又环保。”
今年也是黄热衡一家搬入金星社区12号庭院的第十个年头，他表示，尽管现在的房屋没有之前的面积大，但是居住质量提高了，家里的装修十分温馨，庭院、街道也十分整洁。同时，社区服务站的工作人员也给他们提供更人性化的服务。“特别是社区开展的‘五级治理’工作，选拔楼栋长、小组长进行居民自治，让居民之间关系更好了，幸福感有很大提升。”黄热衡对他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他说：“现在生活好了，我只希望今后能健健康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拍照，记录下城市变化的每一个细节。”
直飞南亚航班在增加
辛仁杰2008年到云南大学读博士，在昆明8年。博士毕业后，他曾回到印度，工作半年后，他发现对昆明的一切都难以割舍，便重新回到昆明，担任云南民族大学中印瑜伽学院——南亚学院的印地语、国际关系、国际贸易三门课程的外教。“我学习中文已有12年，回到印度后一有时间我就会用QQ和昆明朋友聊天，越发地思念昆明，说服父母后，我便一个人回到昆明工作。”
因为长时间呆在昆明，对于这座城市的变化，辛仁杰感触颇深。“从交通来看，2008年的昆明几乎没有直飞南亚的航班，每次回印度需要近6个小时，现在除了巴基斯坦等少数几个国家，昆明已经和其他国家开通直航，从昆明飞往印度仅需2个小时，特别便利。”辛仁杰说，航班的增加，也说明了昆明与南亚国家在旅游、商贸方面往来逐渐深入，“需求量大了才会增开航班。”
从环境看，8年前昆明“无处不飞沙”，“但是现在，城市里随处可见参天大树，路边的花坛里都种着美丽鲜花，说是‘生态城市’一点都不过分。”辛仁杰说，滇池治理的速度也让他感觉意外，“我一有空就到滇池附近骑自行车，以前滇池水特别脏，近年来一点点变干净，水面上的垃圾一点点减少，有的地方水质甚至清澈见底。”
至于自己工作的呈贡，辛仁杰也是赞不绝口。“呈贡发展速度非常快，通了地铁后，星级酒店、大型超市、科研机构都搬来了这里，让我们这些外教感觉生活越来越便利。”趁着现在房价不高，他和一些外国朋友在学校附近买了房，打算在昆明定居。
从教学环境看，目前昆明多家高校和南亚国家的高校合作愈加频繁。“8年前昆明的高校几乎没有和南亚国家的学校开展学术交流，现在以云南民族大学为例，每年都要接待印度、尼泊尔、巴基斯坦等国家的学术交流考察团，还互派专家学者进行学习。”他说，“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学生有不明白的立刻能百度到相应的知识，有些中国学生对印度的了解连我都自愧不如。”
从教育水准看，来昆明的留学生也是一年比一年多，“在8年前，99%的外国人来昆明是学习中文，但是现在农业科技、生物技术、植物种植等等诸多专业也开始出现了洋面孔，说明昆明在这些专业上已经逐渐赶超了国际水准。”然而他也表示，昆明高校目前的问题是没有专门的英语授课专业，“这就要求外国人来昆明读书，必须先学习半年到一年的中文，特别麻烦，希望相关部门能够帮助学校开设英语授课的专业，这将大大提升对外国人的吸引力。”
“总而言之，我对昆明这8年来的成就无比羡慕！”辛仁杰说，现在昆明的发展速度已经超过了印度的第二大城市加尔各答。“和中国人一样，印度人也认为在美国工作生活非常有面子。以前回到家里，我不太说自己在哪儿工作。但随着昆明的发展，现在我回到家里可以很自豪地和亲戚说我生活在昆明，然后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 记者吕惠钧报道 摄影刘凯达
昆明让老外乐不思蜀
“现在泰国平均温度在39度左右，还是昆明凉快，我都有点乐不思蜀了。”看到记者，刚从泰国回来的韩思行用一句笑话作为开场白。韩思行来自泰国普吉，目前是云纺国际商贸城昆泰百大食品有限公司的负责人，主营泰国食品、香料。因为喜欢昆明的气候、小吃，更喜欢这座城市发展过程中蕴含的勃勃商机，他选择离开美丽的故乡，来到昆明工作生活了9年。“我觉得昆明的人特别好，不排外，热情好客，丝毫不会让我有异国他乡的感觉。”
9年前，韩思行刚来昆明，住在北市区。“那时候周围都是平房，仅有的几座高楼大厦都集中在南屏街。附近的百货超市也很少，想买家电等大件商品都要大老远地跑到市中心。”他说，当年昆明私家车也很少，现在不但车多了，立交桥也纷纷拔地而起，很有国际大都市的感觉。
在市民的开放程度上，韩思行说：“9年前昆明人对泰国食品接受程度一般，公司每年能赚到20万元左右，但是现在泰国食品特别受欢迎，去年年底公司利润将近300万元。现在我身边的年轻人很热衷网购商品，我们也不失时机地在淘宝、京东上开设了网店。以前我们只能主打昆明市场，现在产品不但遍及红河、玉溪、德宏等地，还在南昌、湖南、上海、深圳有了自己的代理商，市场前景很好。”
除了销售泰国食品，韩思行还在北市区开了一间泰国餐厅，不但提供美食，还负责教市民如何制作泰国菜。“现在昆明人到泰国旅游的人很多，回来之后对当地美食特别怀念，所以泰国菜有很大的市场需求。”韩思行说，在6年前他就有开餐厅的想法，但为了保证菜肴原汁原味，食材、调料必须从泰国运来。“当时昆明的物流很慢，货物从泰国运来昆明至少要一个月。而如今简化通关手续，特别是随着昆曼公路开通，商品从泰国运到昆明只需4天，时间缩短了，这家餐厅才能开得起来。”如今，除了泰国食品和泰国餐馆外，泰国舞蹈、泰拳辅导班、泰语培训班在昆明随处可见，越来越多的“泰国元素”正逐渐融入昆明人的生活。 记者吕恵钧报道 摄影李海曦
扶持外商力度超北京
在新螺蛳湾国际商贸城的南亚国家商品区，巴基斯坦商人依克巴正在电脑上玩QQ游戏。看到记者到来，他很开心。“最近我在新螺蛳湾附近买了套房子，正在装修，打算定居昆明。”
早在1999年，依克巴就曾跟随叔叔到过昆明，第二次来昆明是2008年，当时他在巴基斯坦开了个人公司，携带着商品来昆明参展。“那时，昆明的会展业刚刚起步，展区规划不太好，而且昆明人对巴基斯坦商品缺乏了解，一个展会下来成交额只在10万元左右。”正因如此，依克巴看到了昆明巨大的市场潜力，留了下来，在老螺蛳湾租了个商铺，经营巴基斯坦的真皮皮衣、裘皮大衣和真皮包包等产品。
时间一年年过去，昆明的市场潜力也在不断呈现，特别是随着建设面向南亚、东南亚国家的桥头堡战略的实施，昆明和巴基斯坦的合作范围和频次明显增加，让依克巴这批最老的“春城淘金者”获益匪浅。“2009年，昆明的‘泛亚类’展会数量一下子增多，参与者除了昆明本土企业外，还包括了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以及泰国、缅甸、新加坡、马尔代夫等国家的知名企业，市场一下子扩大了无数倍。”依克巴说，展会规模、安保措施、后续服务也不断提升，“特别是对境外企业资质审核这一块做得特别好，让商户能够放心地和企业合作，开辟新兴市场。”
随着城市发展，昆明市民购买力也在不断提升。“今年6月份南博会期间，我在现场卖出了将近百万的商品，签了300多万元的长期合作订单。”依克巴说，昆明近年来对外商扶持力度加大也是他看好昆明的原因之一。“2012年，我从老螺蛳湾搬到螺蛳湾国际商贸城的南亚国家商品区，相关部门不但免除了我们一年的铺租，还减免了部分关税。为了尽快让商人站稳脚跟，商户从国外进口商品，所有通关手续都由商场进行代办，大大节省了商户的时间。我曾经去过北京、深圳等一线城市，政府相关部门对外商的扶持力度远远比不上昆明。”
由于气候关系，依克巴的皮衣、裘皮大衣销售量在昆明已经接近饱和。现在依克巴将昆明作为大本营，带着他的商品成为“空中飞人”，到山东、黑龙江、北京、大连等地参加各种展会，和当地的经销商合作。“虽然每年有很长时间不在昆明，但是这里永远是我的第二故乡，我爱昆明！”(昆明日报 记者李思娴 王雪玲 王帆 吕恵钧报道 摄影李海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