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户籍制度改革20年历程回顾 农民转居民非易事
国家进一步放开户籍制度,国民从此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居民。这意味着,全体中国人在形式上拥有了相同的国民待遇。然而农民有后顾之忧,不愿意离开土地。拥有农村户口就有一块责任田,万一哪天失业,返回农村是他们最后的生存保障。
天下无农
国家进一步放开户籍制度,国民从此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居民。这意味着,全体中国人在形式上拥有了相同的国民待遇。
然而农民有后顾之忧,不愿意离开土地。拥有农村户口就有一块责任田,万一哪天失业,返回农村是他们最后的生存保障。
为了生活来到城市为了过得更好留在城市
“如果现在有机会让你落户昆明,你会放弃老家的农村户口吗?”“当然不会。”在福德村一家杂乱的小餐馆里,顾磊埋头吃着米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抬起头,他似乎察觉到了发问者对这一回答有些草率的疑惑,又说了一句:“我在老家有地、有房,将来有一天,在城里干不动了,还可以回去种地养老。”
从农村来,再回到农村去。渴望已久的户籍改革,似乎并不能真正改变农民对土地的依赖,以及土地带给他们的安全感。是否愿意改变户口,是人们对附属在户口上自身利益得失的考量。
从村里种地到进城开车
今后都是居民了
一个小孩子出生后,就不用再明确是城里娃还是农村娃,打破了几十年来城乡的户口壁垒,这应当说是社会发展的一大进步。长久以来被二元户籍管理制度区分成农业与非农业的国民,也从此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居民
顾磊的答案也是绝大多数和他一样进城打工者对户口的选择。7月30日,《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出台,立即引起了社会的高度关注。新华网公开报道了一份中国社科院对近11万农民进行调查的结果:70后、60后等不愿意转变为非农户口的达到80%;而80后农民工不愿意转变为非农户口为75%。如果加上一个条件——要交回承包地才能转户口,不愿意转变为非农户口的达到90%。
这与8月初的那个下午,本报记者告知顾磊国家将取消“二元制户籍制”,建立城乡统一的户口登记制度后,他给出的选择一致。
整天忙于生计的顾磊或许没有意识到这一纸公文蕴含的意义,也不关心这项改革会给这个城市化一路高歌猛进的国家带来怎样的改变。
但常年研究社会科学的李进参,在7月末看到这一《意见》时,是发自内心的兴奋。身为云南省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他一直在关注中国户籍制度改革。
《意见》中的第三项“创新人口管理”的第一条,就是“建立城乡统一的户口登记制度”。一个小孩子出生后,就不用再明确是城里娃还是农村娃,打破了几十年来城乡的户口壁垒,这应当说是我们社会发展的一大进步。长久以来被二元户籍管理制度区分成农业与非农业的国民,也从此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居民。
户口身上附着了很多社会福利,农业户口所享受到的社会福利远不如非农业户口,在这种二元户籍管理制度之下,“让全体人民共同分享改革开放成果”、“让改革红利惠及全体人民”实际上就成了难以实现的目标。要想实现这一承诺,就必须打破农业户口与非农业户口之间的森严壁垒,实行一元化的户籍管理制度。现在,这一存在了半个多世纪的壁垒终于被打破了。
李进参肯定:这至少让全体中国人在形式上拥有了相同的国民待遇。虽然,那些由二元户籍管理制度所带来的种种社会问题,不可能一蹴而就地得到解决,但起码可以让人们看到希望所在,人们的合法权益也有了保障的依据。
高兴之余,他也清楚地认识到:改了这么多年的户籍制度,要真正落实,达到2020年,努力实现1亿左右农业转移人口和其他常住人口在城镇落户的目标,并非易事。
“政策归政策,现实是现实”。他分析,目前这项改革还只是纸面上的规定,即便可以谨慎点赞了,但毕竟再好的规定,也要有好的实施来保障,而接下来人们要关注的,是这些好的规定能否在实施过程中逐一落实,并且实现常态化、正常化。
说到问题,穿着淡粉色衬衫的李进参站起身,陷入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