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那些事——过年

文/董 专

从腊月杀猪到二月，龙水井寨的男女老少已经两个多月没下地干什么大活儿了。

大老爷们整天围着酒桌上侃天文，下吹地理。有时，为两个国家是否打仗争个脸红脖子粗，有时就为发现哪家婆娘不守妇道而举杯同咒。

三五成群的妇女坐在树荫下，手里绣着花，嘴上骂着自家那个“挨千刀的”。一只母猫后面跟着几只公猫从旁边蹿过，妇女们耳语一番，继而捧腹大笑。经过了两个月的休养，妇女们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更加面如桃花，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闲适安逸的气息。

几个老太婆拄着别致的毛竹拐杖,颤颤悠悠地在村头转悠，每看到一个路人都上前去搭话，哪怕连语言都难听懂。

寨子里的牛都卖光了，老头子们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坐在路边看看来来往往的年轻媳妇又怕被戳脊梁骨。索性几个人弄两副象棋边杀边骂，发发牢骚。

几个孩子的打骂声打破祥和宁静的氛围，两帮孩子扭打在一起，哭声、喊声、尖叫声、求助声，瞬间灌进每个大人的耳朵。

男人们放下手中的酒杯直嚷嚷：“你们这些婆娘，没看见孩子打架？也不去管管！”话还没有说完，酒杯又碰到一起了。管他呢，娃娃打架娃娃好。

妇女们可不乐意了，刚刚还有说有笑的，现在都耷拉着脸，拉过自家孩子冲屁股上就啪啪开打。嘴里念念有词：“叫你打架，叫你不听话！”

这一打骂，可忙坏了各位奶奶姥姥，她们连那些别致的拐杖都不顾了，晃悠着从四处奔忙过来。

孩子们都躲到了老人的怀里，寨子又平静了下来。

汉子们继续喝酒，谈天说地。

妇女们却没有心情再绣花，收拾收拾家什回家去了。

老太婆们摸着孩子的头哄着他们，给他们讲起了古经：很久很久以前……

这时老头子转过身看了看，刚刚吵吵嚷嚷是干吗呢，怎么一下就静下来了？来来，接着下。

龙水井寨又恢复了祥和宁静。

（作者单位：宁洱县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