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乐队走红 《我的番茄是干净的》成开年神曲
记者陈晓东/摄
吉他手主唱老宝,打理自家田地。
主唱魏凡,在鹤壁一家酒吧当灯光师。
贝斯手刘勇,神似陈奕迅,为方便练琴,在鹤壁一家企业找了份仓库保管的工作。
鼓手赵燕青,平时,在琴行教一帮小孩学打鼓。
队长蒋立炜,组建并拉扯了农民兄弟乐队12年,同时还是乐队的新闻发言人。
吉他手黄涛,“二兔之父”、麦草动漫创始人。
1月5日,鹤壁浚县。
落光了叶子的各种树木,枝丫直指天空。半脚深的麦苗,大片大片地绿着。
浚县农场一分场北坡队的打麦场里,金黄的玉米穗子,有的随意散在地上,有的放进几圈钢丝扎起的“粮仓”中。灰扑扑的麻雀,蹲在麦场旁边人家的墙头。有人走过时,它们会忽地飞起一大群。
“黎阳收,顾九州”。浚县古称黎阳,盛产小麦、玉米、大豆、花生、蔬菜等,是全国有名的产粮大县,冬小麦原种生产基地县。中国著名玉米育种专家程相文,常年扎根于此。
没有人会知道,这里的麦田还能生长出“乡村摇滚”。2015中国开年神曲《我的番茄是干净的》一夜爆红之后,马上有人感叹:嗯?有点美国蓝草音乐的感觉啊?稀缺的中国乡村音乐,要在豫北浚县的麦田里萌芽了吗?
一份洒脱 干掉“小苹果”,依旧种田去
1月2日,央视三套打造的《中国好歌曲》第二季首播。
《我的番茄是干净的》唱到最后一秒,导师刘欢、周华健、羽·泉、蔡健雅同时推杆,这惊呆了农民兄弟乐队主唱魏凡、老宝,也让“番茄”迅速取代“小苹果”,成为2015开年神曲。
1月4日,这首歌已经在百度搜索风云榜热词中排第一名。民间各种版本的“番茄舞”,一波一波涌现。N多人的手机铃声,正在迅速变成“番茄歌”。
1月5日,大河报记者率先独家实地探访发现,走下央视舞台,农民兄弟乐队的哥七个,回到河南,回到鹤壁,回到浚县,该干吗干吗去了。
队长蒋立炜,组建并拉扯乐队12年,同时还是乐队的新闻发言人。手机不断响起,基本上都是联系采访、邀请演出的。在乐队平时集中排练的浚县新星琴行二楼,浙江一家广播电台的直播节目连线,短暂中断了我们的采访。主持人在节目中请他清唱“番茄歌”,他充满歉意地说:“实在对不起,嗓子哑了。改天有机会一定去你们那儿唱啊。”
主唱魏凡,晚上继续去鹤壁市的一家酒吧当灯光师,每天能赚100元。另一位主唱老宝,时不时得去自家的打麦场里,看管一下还在晾晒的玉米。
鼓手赵燕青,依旧在琴行,教一帮小孩学打鼓。键盘手、“校长”秦献社,继续回学校忙乎。
1989年出生的贝斯手刘勇,长相与著名歌手陈奕迅神似,也烫着“陈奕迅式”的卷发。为方便练琴,刘勇在鹤壁一家企业找了份仓库保管的工作,每月千把块钱。工资很低,为的是有大把的时间练习摇滚。贝斯很枯燥,刘勇却每天都坚持练习10多个小时。
吉他手黄涛是“二兔之父”、麦草动漫创始人。他最大的乐趣是陪两个儿子一起玩儿“二兔邮包”。这段时间,他还每天写1000多字的育儿直播,打算写够100期,再出一本书。
每周六,他们都要聚到一起,集体排练。除非不在家,否则雷打不动。
一次狂想 “成了,咱去北京看奥运会;不成,散了”
如果“月光宝盒”能穿越回到2002年的秋天,可以清晰地看到这支乐队热血与忐忑交织的开端。
彼时,蒋立炜还在浚县的一所高中教音乐课。魏凡上高一,在校园里边弹吉他边唱着黄家驹的《光辉岁月》。这场景,跟蒋立炜上世纪80年代末在师范学校求学时,大声吼着崔健的《一无所有》,如此相似。
蒋立炜把几个学生叫到一起,想组建乐队。“咱试一下,如果能走到2008年,一起去北京看奥运会;如果不成,就散了吧。”
后来,他们想着得给乐队起个名字。“咱都是贫寒农家子弟出身,叫‘农民兄弟乐队’吧,朴实。”蒋立炜提议。但也有人嫌这个名字太土,差点换掉。之后乐队的人来来去去,但“农民兄弟”的朴素底色,一直都在。
乔布斯在车库创业,成就了“苹果”。农民兄弟乐队的“创业地”,则是学校一间废弃的厕所,约20平方米。
“学校领导嫌我不务正业,大会小会敲打。家人嫌我不靠谱,没少埋怨。”蒋立炜说。
从最基本的乐理知识学起,每天埋头狂练。渐渐地,乐队开始有演出了,每人每天30块钱。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三年。
坚持到2008年,乐队“没成”,反倒差点散了。最艰难时,只剩下蒋立炜和赵燕青两个人。
这一年的某天,蒋立炜下厨房炒了几个菜,和赵燕青坐在窗前,边吃边聊——
“青儿,别不好意思,你到底咋想的?你要也想出去,你说,让我心里有个底儿。”
最低谷的反弹有时反而最有力。燕青找来了刚从齐鲁音乐学院毕业几个月的贝斯手刘勇。蒋立炜拉来了铁哥们儿秦献社。出走的魏凡,也回来了。老宝大学毕业,重新归队。
2012年年底,第四届“河南青年文化新人”颁奖典礼上,同台领奖的黄涛和蒋立炜第一次碰上了。
一波三折 主唱魏凡的三次出走与三度回归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这种矛盾与纠结,在主唱魏凡身上,呈现得淋漓尽致。
作为“创队元老”之一,魏凡是“门里出身”,嗓音好,爱钻研,纯粹而热烈地爱着原创音乐。他的妈妈唱大平调,在浚县颇有名。爸爸在剧团拉二胡。
2003年,魏凡被家人关了“禁闭”,因为觉得那个乐队太不靠谱了。年轻气盛的少年,以离家出走反抗,终于如愿回到乐队。
2006、2007年,魏凡被朋友拉去郑州酒吧唱歌,每晚300元。他想买更好的琴、更好的效果器。“但那种状态特别不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魏凡说,唱口水歌,唱完,嗓子正热,客人上来让喝冰啤酒,咕咚咕咚一瓶灌下去,嗓子立马就毁了。
2008年,乐队最困难时,他回来。2009年,又走。2012年,再回来。出走,是为了生存,为了赚钱;归来,是为了生活,为了从未熄灭的音乐梦想。
2011年开始,乐队先后参加了河南电视台的《我最有才》、央视的《我要上春晚》,逐渐得到更多认可,但大家的生活并没有太多改善。
2013年国庆节,魏凡曾在朋友圈发过一条微信,写两枚硬币的故事。写得很美,跟歌词一样,让人觉得那只是一个故事。事实上,那天,魏凡兜里真的只剩下两块钱硬币了。
这条微信,让黄涛看得鼻子发酸。他仿佛看到创业之初的自己,晚上还站在马路边,寻思着给谁再打个电话,才能凑齐第二天要发给团队的工资。如今,他创建的麦草动漫已经拿到了两轮风险投资。
看到魏凡那条微信的第二天,黄涛就跑到浚县,摆了一桌酒席,宣布自己正式加入乐队。他说:“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和乐队一起成长。我有两个原则:永远不分乐队一分钱;永远只在乐队当配角。”
编辑:实习编辑桂佳斌责任编辑:徐婷 1 2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