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铁路调车司机的春运：年夜饭就是车站的夜宵

调车司机只能趁加油时的一点点时间匆忙刨两口饭 都市时报实习记者张昊哲/摄

车厢拆解、编组、进站、出站，都需要调车机车的牵引

    人头攒动的火车站，人们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准备踏上回家的旅途。每一年春运，这幅场景带给火车站每一个工作人员的，都是巨大的工作强度和压力，这段时间，也是他们最辛苦的日子。

    作为铁路调车司机，陈奇和黄海虽然不用跟熙熙攘攘的回家大军挤在车厢里，但他们也同样辛苦。和其他同事一样，他们的工作，就是保证辛苦了一年的人们安全、快速地回到家中，与亲人团聚。

    “年夜饭就是车站的夜宵”

    一列火车，由十余节车厢编组对接而成。巨大的车厢拆解、编组，然后进站、出站，都需要调车机车的牵引。调车司机昼夜在铁轨上“排兵布阵”，保证列车正点出发。

    陈奇和黄海都是昆明火车站的老调车司机了。1970年出生的陈奇，已经在调车司机的岗位上工作了20多年；1977年出生的黄海，也已在驾驶座椅上坐了十七八年。

    上午11:33，当都市时报记者踏上调车机车时，陈奇、黄海二人正在执行计划中的调车作业。“这一辆调车24小时工作，只换人不休车，要负责全天所有火车进站、出站的调车工作，争取足够的检车、修车时间，保证列车正点出发。”值班站长李进说。

    每一天，昆明火车站都有数十趟列车进站，又有相应车次的火车出站。“我的工作就是开着调车牵引车厢，把它们解体、编组，牵引进站检修，还有就是引导列车出站。”陈奇说。

    十多二十年下来，陈奇和黄海已经习惯了这份单调枯燥的工作，每一天，都是连续十多个小时坐在驾驶室里，春去秋来，寒冬酷暑，连除夕夜和春节假期，有时候也要在车上过。“20多年了，有一多半是在列车上过的春节，年夜饭就是车站的夜宵。”今年也不例外，陈奇和黄海两人要值除夕夜的夜班。

    黄海的父母和妻子都是铁路工作人员。“当时选择来铁路工作，也是受家人的影响。”妻子是列车员，两人共同的休息时间不多，黄海和妻子要见面得“碰巧”。“平均一周见一次面，一次在一起最多也就10个小时，真正算下来，陪家人的时间很少。”每当提到家人的事情，黄海都一脸愧疚。

    “我们没有犯错的机会”

    调车司机的工作时间表是这样安排的：

    早上9点，点名上班，开始工作，要一直到晚上7点半才能交班，期间无休息，午饭也是趁工作间隙由同事送上调车；晚上10点强制待班休息，第二天凌晨3点起床开始上班，一直工作到上午10点交班，下午2点待班，晚6点起床，晚7点继续上班，一直到第三天凌晨3点才能下班——直到这时，一个班组的工作才算结束。

    如此的工作时间，使陈奇和黄海的生活作息极不规律。“我们最怕天气突变，这个时候火车都大规模晚点，忙的时候根本顾不上吃饭，更别说上厕所了，经常忙完一天才发现保温盒里的饭都凉了，硬了。”陈奇说。

    长期的高强度驾驶工作，对陈奇和他的同事们的健康非常不利。2015年12月，陈奇的腰椎终于挺不住了，开始做针灸治疗，他一边治疗，一边坚守在调车驾驶室内。

    黄海的问题更严重。1月25日凌晨2点，忙了一天的黄海突然胃痛，到医院检查，被确诊为急性阑尾炎。原本按照医生的诊断，黄海需要做手术或者静养，但是因为工作难以协调，黄海只是请医生开了一些药，便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做调车司机的，几乎每个人的颈椎、腰椎都有问题，年轻的时候还挺得住，上了年纪后，身体明显不如同龄人了。”李进感叹。

    严谨、一丝不苟、兢兢业业，这是陈奇、黄海和调车司机们对自己的基本要求。“没有犯错的机会，一次操作失误就可能酿成列车事故。”陈奇如是评价自己的工作。

    在四五平方米大小的驾驶室内，陈奇和黄海一趟又一趟操纵着调车来回往返。两人搭档十多年了，彼此配合默契。

    “我们都是铁轨上的一颗螺丝钉，其他工作岗位上的同事们也都很辛苦，缺了谁都不行。”陈奇以近乎虔诚的心态对待自己的工作。尽管每年春运都是最忙的时候，但是他从未埋怨过什么。（都市时报 记者苏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