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购宇通房车无法上牌 原因竟是车架号被打磨
云南格林威尔房车旅游股份有限公司提供的新车车架号被打磨过的照片 供图
云南格林威尔房车旅游股份有限公司所购房车车型 配图
昆明信息港·都市时报 记者王海涛 黄朝红 王涛遇到的麻烦事终于解决了。
他是云南格林威尔房车旅游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格林威尔”）总经理。今年初，公司从郑州宇通客车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宇通客车”）购买了一辆旅居车（凯伦宾威牌）。在昆明车管所落户时，却被车管所查出“车架号有打磨痕迹”，不能上牌。
随后，因为退车事宜，王涛开始了与宇通客车为期5个月的沟通。双方就新车不能落户，车架号涂改这一问题，多次提出解决方案，均未能达成一致，一度僵持。
12月初，在都市时报记者介入采访后，宇通客车再次派人与格林威尔沟通，并很快转变态度，就退车一事达成解决方案。
随后，宇通客车向都市时报记者回复了车架号的问题，称：“该车辆底盘由南京依维柯公司提供，如果记者朋友对车辆底盘问题有采访需求，可以致电南京依维柯相关人员沟通了解。”
新车不能落户
车架号打磨过 OBD无法读取车辆信息
2016年1月29日，格林威尔与宇通客车签订购车合同。合同订单号250958，写明格林威尔向宇通客车购买一辆型号为ZK5045XLJ1的“凯伦宾威”牌旅居车（房车），发动机型号FICE04819，车架号LNYPBAA48FV800016。
4月下旬，格林威尔付清46万元车款。随即，宇通客车安排人员将车送至昆明，完成交付。
旅居车交付时，格林威尔总经理王涛支付给宇通公司送车费8000元。拿到新车，公司的团队兴奋不已，意味着策划已久的很多活动随着新车的交付，都可以付诸实践了。该车悬挂临时牌照（该临牌为宇通公司交付使用时悬挂），还在有效期，王涛便迫不及待将车开到澄江，风风火火做了一场活动。有新车撑场面，活动取得了“空前成功”。
王涛当时想：车看着确实不错，挺有范儿，公司需求多，回头还得再订几辆。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格林威尔的股东们和王涛的意料。
活动结束，已是五一假期后，有效期为一个月的临时牌照接近到期。王涛着手给新房车挂牌落户，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格林威尔花2000元委托专人代办牌照手续。代办人将车开到经开区昆明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队车辆管理所办理挂牌手续。
办上牌手续时，车管理所实车查验，认定该旅居车车架号存在打磨痕迹，且OBD（车辆自动诊断系统）无法读取车辆信息，也无法确认车辆唯一性，车辆不能上牌，只能作“退办”处理。
王涛完全懵了：一辆新车，车架号怎么会被打磨过？又怎会上不了牌照、落不了户？他心中一万个疑问，一切待宇通客车方面给解释。然而，接下来并没有想象中顺利，王涛跟宇通客车方面开始协商。
在协商的这段时间里，格林威尔为保证该车漆面不受日光损害，特地将车停入了室内停车场，车大占地方，一天要缴100元停车费。“车一天不退回去，停车费就得一天天往外掏”。
退车起纠纷
买家要原价退车 卖家要扣折旧费
最后一次协商结果是，厂商并不否认打磨车架号，不过也未说明打磨车架号的原因，不过对方爽快答应退车退款，但要在46万元的基础上扣除数万元折旧费，即：车退回，车款只退43万元。
王涛将宇通客车给出的“退车方案”汇报给公司董事会商议。最终董事会通过了“必须退还46万元的方案”，意味着格林威尔公司不同意宇通客车给出的“3万元折旧”方案。
格林威尔董事会认为：“宇通客车所售房车（旅居车），因商家原因导致客户不能正常挂牌落户，必须无理由退款退车，不应该存在折旧费这一说。”
格林威尔董事会商议出的46万元，已属该公司底线。据王涛粗略统计，截至11月7日，格林威尔共在这辆旅居车上投入了587309.88元，即便他们主张的46万元车款能全额退回，实际上该公司仍有12.7万余元的亏损。
王涛给都市时报记者出具了一张花销明细单，单据上写明的费用包括：公司人员去郑州宇通客车生产车间参观考察的差旅费，车辆运输费、车船税、车辆购置税、商业险、交强险、落户代办费、停车费及经营损失（5-10月份人工费）。
“像商业险、购置税等都是在车辆上牌前需要提前办理好的，当时并不知道这辆车不能上牌，于是事先交了税款、保险。据说，这部分钱可以退回来一部分，可还没具体落实。还有，停车费在增长，为了保证漆面完好，我们特地将旅居车停在室内停车场，车比较占地方，一天停车费要100元，这些都有发票可查。”王涛说。
至于双方争论的“折旧费”，王涛认为，当前车辆行驶里程中超过三分之二的里程，是宇通客车交付车辆时产生的（郑州开到昆明）。同时，他也承认，5月初格林威尔将车开到澄江举办活动时，车辆确实有擦碰。但在沟通中，王涛觉得，由于车辆不能上牌带给格林威尔的损失，宇通客车“基本无视”。
宇通客车在得知该车在昆明不能正常上牌时，派出房车销售经理马蓬勃到昆明与格林威尔协商。
宇通下“通牒”
限期回复意见
否则一切损失由买家承担
据王涛称，销售经理马蓬勃也不知道车架号是在哪个环节上被涂改的，了解完情况后便回去了。过了一段时间，马蓬勃发了一张南京依维柯汽车有限公司（南汽集团）说明函件来，这张说明函件上注明：LNYPBAA48FV800016车架号车辆，系南汽集团生产的。
“如果我们将这辆旅居车一分为二，下面的底盘由南京依维柯汽车有限公司生产，宇通客车则在该底盘上‘装房子’，全部完工后，便打上凯伦宾威的LOGO出厂交付给客户，而车辆的合格证等相关证书也是宇通客车的。即便我知道这辆车底盘、车架是南汽集团生产的，可我买的就是凯伦宾威房车，我肯定只能找宇通客车退车。”王涛说。
而在双方沟通中，最让王涛觉得气愤的是，“宇通客车方面协商态度并不友好”。
他出示了宇通客车销售人员吴汉林先后给他发的两条微信消息，第一条发送于11月下旬：王总，我下午3点离开昆明，请在下午3点前回复贵公司的决定，鉴于我方多次前往昆明积极与贵方洽谈沟通但贵公司三番两次用律师冒充股东的态度，现郑重告知：2016年11月25日下午3点前贵公司若没有回复，我不再专程到昆明与贵方洽谈退车事宜，后续贵公司有任何想法请到郑州洽谈。另外因时间拖延造成的一切损失和洽谈的款项变更，均由格林威尔房车旅游股份有限公司承担。
第二条信息，则被王涛看作是“宇通客车最后通牒”。
格林威尔房车旅游股份有限公司：2016年4月贵司购买我司一台ZK5043XLJ房车（订单号250958），对于该车底盘大架号打磨在昆明车管所上户被退办事宜，我司已多次前往昆明积极与贵司洽谈退车，综合考虑此事对贵司产生的损失及贵司使用车辆时造成的损坏，我司愿意以43万的金额满足贵司的退车要求。请贵司在12月3日内给予我司回复意见。同时，因该车辆属国四排放车辆，面临2017年1月1日机动车排放切换国五，导致国四车辆无法办理上户的情况，若贵司未在2016年12月3日内回复意见，造成的一切损失和退车款项变更均由贵司承担，同时我方不再承担此车辆排放切换导致无法上户的责任。郑州宇通客车股份有限公司客车专用车分公司。2016年11月30日。
双方达成协议
宇通客车称底盘要问南京依维柯
12月6日，在都市时报记者先后与宇通客车董事会秘书办公室联系无果后，通过一个400电话联系到了宇通客车负责媒体对接的工作人员。
都市时报记者就“车架号打磨”的事实、原因，以及在交车前宇通客车是否对发动机号及车架号进行了细致检查提了一系列的问题。
12月10日，宇通客车回复：“接到云南格林威尔客户由于车辆底盘问题影响上户后，从保障客户利益角度，宇通专用车公司第一时间联系客户了解情况，并安排专人到云南现场与客户主动解决问题，目前已与云南格林威尔客户就退车事宜达成一致，客户问题已经得到了圆满解决。”
而在前一天，格林威尔与宇通客车达成协议，退车款从原来的43万提高到53万。同时，针对车架号的问题，宇通客车的回复是：“经了解，该车辆底盘由南京依维柯公司提供，如果记者朋友对车辆底盘问题有采访需求，可以致电南京依维柯相关人员沟通了解。”
都市时报记者随后联系到了南京依维柯。
南京依维柯相关负责人称，车辆的车架号不存在打磨。问题可能出在生产过程中——由于电流、电压不稳，造成车架号有一点不规整。
“我们厂每天生产一两百台车，有那么一两台可能出现瑕疵，但能保证车辆的唯一性，绝非盗抢车，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厂里会开相关证明，协助客户落户。格林威尔买的这辆车无法落户，昆明（车管所）可能是在检查的时候，相对严一些。”上述负责人说。
回应
昆明车管所
车架号打磨痕迹明显
都市时报记者联系到了查验这辆旅居车的车管所民警。2016年8月5日，昆明市公安局车管所检验科对这辆车进行查验后，开具了《机动车业务退办凭证》。
经办民警张建勋向记者介绍查验情况：“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GB7258-2012机动车运行安全技术条件》第4.1.3款规定：汽车应具有唯一的车辆识别代号，至少有一个打刻在车架能防止锈蚀、磨损的部位上。打刻车辆识别代号（或整车型号和出厂编号）的部件不得采用打磨、挖补、垫片等方式处理。”
张建勋说，通过查验这辆车车架上的车辆识别代号，其打磨的痕迹很明显。记者提出能否查看一下当时留下的记录资料。他说，资料已经交给档案室，如果当事人需要查找，可以向档案室申请。
张建勋介绍：“一辆车的车架制作完毕，会浸泡在化学药剂里通电进行防腐蚀、防生锈处理，其镀上的防腐材料，用锉刀都无法破坏。这辆车车架上车辆识别代号打磨痕迹明显到什么程度，用一个比喻来说吧，就像一块光滑的电视屏幕，上面有裂痕，非常明显的裂痕，肉眼一眼就可以看出。对于该车车辆识别代号的打磨痕迹，我们反复进行过比较、辨识，最终得出结论。作为查验民警，我们会对作出的判断负责任的。”
说到第二项原因“OBD无法读取车辆信息”，张警官介绍：“《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GB7258-2012机动车运行安全技术条件》规定：一辆车上的车辆识别代号应该全部一致，OBD在读取该辆车的信息时，在车辆识别代号这一栏里，标示为空，这不符合国标规定的查验要求，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无法确认车辆唯一性。我们向分管领导和上级车管所报告后，出具了退办凭证。”
张警官对照《机动车登记规定》、《机动车查验工作规范》等相关法律法规和标准介绍：“对不符合国家安全技术标准的一律不得予以登记。对于车辆识别代号采取打磨、挖补、垫片等方式处理，销售商应无条件退货、更换。”